十月 桂花

发布日期：2009-11-13 作者：门诊 李艳

        合肥的十月是以桂花开始的。
        每年的十一从家过来时，一下火车。扑面而来，是浓浓的桂花香。这是我出生的那座城市所没有的，竟有种温暖感。置身这浓郁的香气中，心底似乎有个声音：是的，就是这座城市了，以后永远居住的城市，很亲切。这种年年岁岁流转千回的熟悉，仿佛已经渗入到身体的一部分，竟成了这座城市里多年唯一不变的安全感。
        合肥的园林规划局似是有意，街道旁，校园内，就连远是二附院这般的郊区，都栽种着桂花树。好是要将这种流动的文化植入这座城市般。
        大学时的宿舍是在农大后面的大学生公寓。每天上课往返于公寓和学校之间，其中必经的是农大校园。农大除了高大梧桐、松柏似森林外，印象最深的便是主楼后的那棵桂花树。听说建校时就在，那应该有六十多年了吧。枝繁叶茂，一岁一岁，兀自开放，兀自零落，竟六十多年了。那曾在树下晨读的学子如今也该是龙钟之态了。这种坚持也是农大一代一代的传承吧。
        来合肥有四年了。四年，除了家，就在这座城市最长久了。以后要把这座城市变成家了。四年里，从大学到工作，每一次的聚散分离，好像都是在十月。这种明晃晃的阳光，时有时无的桂花香气，成了记忆的钥匙。一旦触碰，记忆如潮。
        以前看叶兆言的书，他说上海人有广玉兰情结，印象里上海人就如同这广玉兰，高洁却又傲岸，不喜欢。相比之下还是喜欢这如邻家亲切般的桂花。朴素、热情、没有距离。就像自己老家的北方人。广玉兰，是特立独行的，一朵便盛开如荷花，且香气四溢。桂花，永远是一簇簇、一团团、淡黄、橙黄、米白、细小而安静。桂花不似广玉兰般张扬，老远便看见一朵遥遥立于枝上，而是盛开于绿叶之中。如果不是香气，有时你会不知道身旁竟是桂花树，或是桂花已经盛开了。
        前年在一附院实习时，第一次看到桂花是橙黄的，好诧异。收集了一大瓶子，没想到干过之后，连带的颜色也消失了，真是好失望。百度搜了下，原来桂花有个更贴切的名字，天香。才知道是从著名诗句：“桂子月中落，天香云外飘”中来。
        高中时语文老师曾说过这样的佳话，多情才子徐志摩冒大雨，上烟霞岭，竟是问村姑，今年的桂花香不香。后来看到了徐志摩的这篇诗，名字就是《桂花》。也是第一次，学会用“凶”来形容香气，香的凶，竟是很贴切。这种香气竟像是空气，洋溢四周。
        今年的天气凉的比较早。刚入秋的阴雨，给了桂花盛开的讯号。所以今年的桂花比往年来的早些，似乎是在九月下旬已有开放。居住的小区是医院斜对的翠微苑，在家，上网或是看书时，打开窗子，便有香气萦绕。只是现在香气已经很淡很淡了，十月的下旬，桂花开始了凋零。桂花的开期真的很不长，但一个月亦足够。